温柔的“菊”绽散在动人的蓝调之中,而《杀羊人》的“刀”却裸露在黑白色的屠宰场。最终由贫穷、无聊和残酷的日常里流淌出一股子诗情画意来,杀羊的人,也是被生活宰割的“杀戮者”。
剧情梗概
一个愤怒的黑人对着儿子大喊大叫,因为他没有出手保护他的弟弟,孩子的妈妈轻蔑地打他。多年后,那个男孩斯坦和老婆孩子生活在洛杉矶黑人社区瓦茨。他在一个屠宰场工作。他没法入睡,无力满足老婆的性要求。生活以一个镜头一天的节奏逐渐展开。孩子们在空停车场、屋顶、废弃建筑和铁路岔线上嬉戏。两个男人试图拉斯坦一起干一桩犯罪勾当。开白酒店的白人妇女打他。他弄到一笔钱,买了一台汽车发动机,但发动机坏了。他想带家人到乡间一个赛车场,但车胎爆了,又没有备胎。回家后,天似乎要下雨。斯坦最终得以--他希望--回报妻子的殷勤。他仍在屠宰场工作。
伯内特的处女作——作为他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美术硕士作品提交,最近才进行商业发售——常被人拿来与维托里奥·德西卡的《偷自行车的人》这类新现实主义电影相比。然而,它在许多重要方面与这样的类型截然不同。它避开了情感,并且它的情感结果,斯坦夫妻双方的欲望和性生活的兴奋被淡化,被转移到雨的暗不和另一个妇女怀子的低调庆祝,也许会让人把它与罗伯特·布列松而不是德西卡作品相比,但它没有推动对日常琐事的细致观察的叙事感。
伯内特喜欢通过固定镜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叙事以及远处女童嬉戏的声音作为背景声,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现素材和日常生活的真实。这里找不到约翰·卡索维茨或斯派克·李作品中的狂乱或饶舌的一丝迹象。与乔治·弗朗途的《动物之血》和托比·霍珀的《德州电锯杀人狂》不同,屠宰场画面并不想暗示屠宰场工作就一定比其他工作更肮脏;它们也不想作出任何明显的寓意类比,例如我们在卓别林《摩登时代》(Modern Times,1936)中发现的工人和羊的关系那一类;它们也不发表任何政治观点,去阐述证实已久的屠宰场和孤立危险的工人间的联系,就像我们在约翰·塞尔斯的《惊爆银色选战》中发现的那样。屠宰场没有像让吕克·戈达尔和让-皮埃尔·高兰的《一切安好》中的香肠厂或赫伯特·比勃尔曼的《社会中坚》里的锌矿一样成为一个抵抗阵地。《社会中坚》也许是最接近《杀羊人》前身的一部美国电影。也许,作出这类比较的原因不是想从不同角度度量伯内特的特定成就,而是要承认他虽然姗姗来迟,但与这些电影人不相上下。
伯内特舍弃了黑人剥削式的对贫民区的描绘,捕捉到城市贫困生活的平凡经历。当斯坦扛着发动机艰难地走下一段楼梯,却发现机器已经损坏时,它没有尝试劳莱和哈迪的《音乐盒》的抽象荒诞主义;他的失眠症不是什么关于个人心理创伤的随意的陈词滥调,这一点不像毁了布拉德·安德森的《机械师》的结局,它只是一个不断前行的生活的结果。
后世很多美国独立导演学习如何将自己所喜欢的元素整合的时候,应该都会看这部电影。音乐配合着纪录片质感的叙事,把独属于黑人社区的那种徒劳无功的晃晃悠悠的生活,表达地太好。叙事上面学习意大利,将松散的结构运用地相当到位,“儿童”这个元素从开头重点强调,再到贯穿全片,隐喻着黑人简单的生活,以及难以“长大”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