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夜》一开场就极能引起观众的兴趣。三分钟的长镜头里,随着斯坦尼康镜头的摇晃,故事的地点、时代铺开在霓虹灯上。镜头穿过街道进入一家热气腾腾的酒吧,一览影片所有的主要人物,在电影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里,他们的人生轨迹将交错、分离、缠绕、碰撞,这一开场得以成为全片的导言。
剧情梗概
圣费尔南多谷,1977年。17岁的埃迪·亚当是红色火车头夜总会的洗碗工。某夜,他遇到色情片传奇导演杰克·霍纳。霍纳看出他有成为明星的潜力。被妈妈赶出家门后,埃迪来到杰克家,正赶上一场盛大晚会,色情演员里德·罗斯柴尔德、巴克·斯沃普、“轮滑女孩”和杰克的妻子“黄卷发”都在场。杰克的投资人“上校”对埃迪印象不错。 埃迪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德克·迪格勒,并且很快开始拍摄他的第一部色情片。德克很快大获成功,名利双收。他提议和里德分别以布罗克·兰德斯和切斯特·洛克韦尔的名字出演一个新的詹姆斯·邦德风格的色情系列片,这个主意最终给他带来滚滚财源。在1980年新年前夜的一次聚会上,形势开始转坏,最后以杰克的助理导演小比尔自杀收场。80年代开 始,德克染上毒瘾,后离开杰克,奔走于街头。在一桩毒品生意以惨败告终后,一无所有的德克回到杰克身边。
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的《赌城纵横》(Hard Eight,1996)出了点麻烦:未经他同意,投资人场舍尔娱乐公司(Rysher Entertainment)重新剪辑了电影,改掉他原来的片名《悉尼》,但他的第二部电影是按他的意愿开始的。影片开始,摄影机对准了霓虹灯照亮的单词“Boogie Nights”(《不羁夜》),随后一段复杂的(并且不可能剪辑的)推拉镜头介绍了这部光彩夺目的故事片的全部人物,安德森在此发出的信号再明白不过,没人将对这部电影(或其片名)动手脚。
正是这份勇敢态度成为《不羁夜》的象征--由一个当时年仅27岁的不羁导演拍摄。这部深受罗伯特·奥特曼(Robert Altman)作品影响的电影以成人娱乐业为背景,这是一个日落黄花正走向最后辉煌的行业。快速摇摄和变焦拍摄帮助还原了20世纪 70年代令人头晕目眩的享乐狂潮,安德森疯狂地移动摄影机,似乎他的生命全系在它上面。两个半小时的电影似乎有点自我陶醉--但这部电影拍得活力四射,激动人心。和杰克·霍纳一样--不管多么不明智,他也想拍摄以情节取胜的色情片--安德森确实关心他的表现方式。
类似之前的《赌城纵横》,《不羁夜》也有一个代理家庭的基本主题。《赌城纵横》集中表现了菲利普·贝克·霍尔(Philip Baker Hall)饰演的老赌徒和约翰·C.赖利扮演的新手之间的关系,而《不羁夜》则在更大范围上探究了这个概念,片中杰克·霍纳的公寓成了色情业弃儿和流浪者的临时家园。特别是“黄卷发”,在一段相当煽情的场面中,她作为一个所有人的妈妈,在一场监护权争夺中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轮滑女孩”一次曾想叫她“妈妈”,而德克在最后场面中回到老窝,孩子似地伏在她膝上痛哭。恰如其分地,安德森在他身边聚焦了一个代理家庭,它将对后来数年的美国独立电影界产生深远影响。
尽管这些人都经常出现在银幕上,但《不羁夜》成为摩尔、菲利普·塞默·霍夫曼、威廉·H.梅西、赖利、古兹曼(Luis Guzmán)和钱德尔(Don Cheadle)等人演艺生涯的决定性时刻。本片之后,他们都成了“独立坞”主力。类似地,《赌城纵横》老演员贝克·霍尔和里奇利赋予这部电影一种家庭感(注意安德森不仅将该片献给他已故的父亲厄尼 [Ernie Anderson ,还将已献给摄制元成后不久去也的里奇利)。
但他们的核心还是完美扮演那个天真的“孤独男孩”(引用自某个场面中伴随他的安德鲁·戈尔德[Andrew Gold]的歌)的沃尔伯格。在最后镜头中面对镜子时,他甚至收获了自己的《愤怒的公牛》(RagingBull,1980)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