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什么时候最脆弱?有些天才导演,如阿尔弗莱德·希区柯克(Alfred Hitchcock)会说,淋浴的时候就是。不过其他人,包括韦斯·克雷文(Wes Craven,译注:恐怖片导演,代表作有《猛鬼街》、《惊声尖叫》系列等)则可能建议你不要睡觉。唐·希格尔(Don Siegel)的这部《天外魔花》是一部B级片。
在影片中,迈尔斯·伯奈尔医生(Dr.Miles Bennell,McCarthy饰)发现他所居住的宁静加州小镇被一种通过豆荚繁殖的克隆生物所占领。出品方强加在影片上的闪回式结构稍稍削弱了原片的黑暗结局所带来的震撼(让人觉得入侵似乎会被制止);但影片高对比度的黑白影像、倾斜的镜头、幽闭的构图和精心设计的走位时时刻刻都在传达着不安和恐惧。
是什么让我们成为人类?是我们的外形、我们分享的记忆还是受害者眼里那已经消失了的光芒,比如爱的感觉?影片似乎在一开始时就提出了这一问题。这部B级片的核心是一种同时代的许多故事片都有的偏执,尽管原作者杰克·芬宁(Jack Finney)一直声称自己在写作时没有任何政治动机。
但片中的那些“外星生物”许诺会给他们的“花朵”带来某种快乐(代价就是麻木、被洗脑而且远离麻烦的生活),所以说这部电影带有某种宗派偏执也并不为过。外星人那快捷的入侵方法是一种非常阴险的疾病,会在亲密的家庭成员间相互感染。所以,一方面,《天外魔花》常常会被解释为一部反共电影,具象化了的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Joseph McCarthy)从内部追踪敌人的思想。
不过,另一方面希格尔的这唯一一部科幻片也可以被看做是对日益标准化、整合化的现代美国社会所带来的压力的一种反映:正如影片中的少数几个令人恐惧的镜头所描绘的那样,每个夺尸者(body snatcher)实际上比单细胞大不了多少,它们都是一具更大的、目标专一的躯体的一部分。
人们甚至也可以说,《天外魔花》中那些《怪人》(The Thingfrom Another World,1951)式的植物型外星人也传达了另一种对于当代某些农业实践的严肃担忧:看好你的农田!